经济观察网 记者 瞿依贤 8月17日，关于被做空报告指控收入虚假一事，诺辉健康（06606.HK）公告称，做空报告包含众多失实、毫无依据且具误导性的指控。
(相关资料图)
8月16日，一份《关于诺辉健康（06606.HK）财务数据造假的调查报告》（以下简称“做空报告”）在业内流传，该报告称，诺辉健康通过不断压货方式，营造九成虚假销售收入，诺辉健康真实业务量远远不及其公布的财务数据。
根据做空报告推算，诺辉健康2022年全年实际销售额为7695万元，与其公布的7.65亿元相差9倍。做空报告内文显示该报告的出具方为Capitalwatch。
经济观察网8月17日联系Capitalwantch的社交平台账号，未获回复。
关于被做空一事，诺辉健康董事长兼CEO朱叶青对经济观察网回应称，做空公司通过公关公司要求合作，被诺辉健康拒绝之后公开分发做空报告，诺辉健康不会为任何一份做空报告付钱。
“（做空报告）非常不专业，跟真实相差太远。诺辉健康对所发布财报的每一个数据都负责，我们经得起推敲，也欢迎所有投资人到诺辉健康的合作伙伴那去做现场调研。”朱叶青称。
被质疑九成收入造假
Capitalwatch称，其历时16个月在全国各地跟踪调研，通过面谈，电话采访诺辉公司员工（在职或离职），走访医院、合作经销商、同行业公司，搜集电商平台数据、政府公示项目等相关信息渠道，分析诺辉公司公开财务报告及宣传信息、诺辉医学实验室等方式，经过整理总结和严谨推算，得出调查结论。
《做空报告》从专业医疗机构、公共卫生筛查项目、民营体检机构、电商平台4个渠道分析了诺辉健康三款产品——常卫清、幽幽管、噗噗管的销售情况，得出的推测结论为，诺辉健康公开的业绩数据大约为真实业绩数据的10倍。
截图自《做空报告》
上述3款产品中，常卫清用于肠癌筛查，是目前国家药监局批准的癌症筛查产品；幽幽管是国家药监局批准的幽门螺杆菌消费者自测器；噗噗管则是国内首个获批的便潜血自测器。
从收入贡献来看，常卫清贡献了诺辉健康2022年几乎一半的营业收入，2022年，常卫清中国内地实现收入3.6亿元，同比增长266.2%；全年实现发货量约80.6万单位，同比增长21%。常卫清2022年收入确认量约36.1万单位，同比增长150%。
做空报告以拿到的部分销售数据和知情人士透露的诺辉健康供货价，推算出常卫清2022年的销售收入仅为3940万元。
做空报告提到的供货价为：在公立医院不到500元/人份，供应给体检机构的价格为260元/人份。做空报告称，医院体检科为早筛产品销量最大科室。
经济观察网8月17日搜索多个电商平台，常卫清的价格在1400-2000元不等。
对于常卫清的供货价是否真的低于500元，朱叶青在投资者交流会上表示，投资人的各种调研都显示，常卫清的价格在1000元/人份以上。至于常卫清在医院端口的销量，常卫清在临床端的收入主要不是公立医院，更不是公立医院的体检科，而是大量来源于民营医院和一些诊所。
诺辉健康首席财务官高煜在投资人交流会上表示，常卫清的出厂价在不同渠道有差异，在临床渠道的收入确认单价在1200-1600元，临床渠道除了消化科、肛肠科、内镜科等临床科室，还有体检科室。DTC渠道的收入确认单价则为600-1200元，DTC渠道主要也是2B的保险公司、京东、健康管理公司等。第三个民营体检渠道只占收入的5%，收入确认单价在300-500元。
对于《做空报告》的指控，朱叶青对经济观察网表示，做空在股市里不是罕见现象，投资人可以去杭州市滨江区税务局看诺辉健康缴纳的增值税，2023年上半年，诺辉健康的纳税额超过了7500万元。
纳税超过7500万元也是朱叶青在投资者交流会上的“业绩自证”。不过，经济观察网向诺辉健康询问2022年的纳税额，未获有效回复。
朱叶青还回应称，做空报告里引用的电商数据是爬虫数据，爬虫数据跟真实数据会相差较大，因为爬虫赶不上变化的节奏，京东、天猫平台本身也有反爬虫机制。
做空报告估计称，“企查查”显示，诺辉旗下的广州诺辉医学检验实验室有限公司注册人数为8人，杭州诺康医学检验实验室有限公司注册人数为18人，杭州诺康医学检验实验室有限公司(具体注册人数不明)，因此估算诺辉健康在北京、杭州和广州设立的3个第三方医学检验实验室检测人员不超过40人。
做空报告称，常卫清产品的检验说明书显示，需要完成3个标志物的检测。单人通过两天时间最多可以完成25个标本量。以40名检测人员为衡量，满负荷运作的情况下，诺辉全年满额完成检测量为25万人份(全年法定工作日一共250 天)。
对此，朱叶青在投资者交流会上回应称，三个实验室如果通过倒班形式，年检测能力可以达到超过200万人份,甚至三四百万份，杭州、北京和广州分别占50%、30%和20%。
被质疑压货确认收入
做空报告称，诺辉公司每一年都在通过各种方式及渠道进行压货，常卫清产品的有效期为12个月。诺辉健康体外循环操作至产品过了有效期后，下一年度即可变成公司销售财务数据中的确认收入，营造销量繁荣的假象。
做空报告称，从其应收款项、销售及市场开支、行政费用极不正常的激增情况，可以得出基本判断。
诺辉健康在历年财报交流会和多个公开场合都称，常卫清收入的确认不以产品的售出为标准，而以服务的完成为标准，也就是说，必须完成检测出具报告，才能确认收入。
针对收入的确认，高煜在投资人交流会上举了例子，如果诺辉健康和A医院签的销售合同，收入的确认步骤是，诺辉健康每个月月末会统计A医院完成的到检数量，因为每一个采样盒都有唯一的二维码，可以对应到具体的医院、有效期、检测者的年龄姓名住址电话这些信息等。
基于二维码附带的详细信息，诺辉健康每个月月末会发确认函给A医院，附上检测者的信息及当月的数量，医院确认后，诺辉健康会开具发票，把90天账期的发票寄给医院，希望医院90天之内付款。
“我们所有的收入都需要客户方确认，特别是2B的收入。”高煜还表示，诺辉的审计事务所是德勤，德勤对半年报和年报进行审计时，德勤会把纸质的询证函寄给客户方，纸质的询证函寄回给德勤后需要留档。
此外，高煜还称，诺辉健康的3个第三方医学检验实验室，每年会有药监局的多次不提前通知的飞行检查，检查内容包括了实验室的合规性和数据的真实性。从行业来看，所有的检测数据都会在机器上留有正式的data logger（数据记录器），data logger是厂商无法更改的。
做空机构再发声
8月17日，网传图片显示，疑似做空报告方再次发文称，其除了派人实地走访调研医院、经销商和分公司，其花了平均每个人1万元人民币的成本，通过第三方机构，跟诺辉健康五六位离职员工做了若干小时访谈，还称诺辉健康“手上牌亮完了”。
经济观察网向朱叶青询问此网传图片，未获回复。
九成收入造假，对任何公司来说都是严重指控。8月16日开盘，诺辉健康股价一路下跌至超过20%，16日收盘反弹至跌6.88%。17日收盘，诺辉健康微跌1.09%。
诺辉健康的公开声明称，香港做空机构J Capital Investment是前述做空报告的发放方。
值得注意的是，国内医药健康企业上一次被做空是2019年。2019年年中，百济神州曾被一家名为J Capital Research的公司做空，后者质疑百济神州伪造超1.54亿美元的营收。百济神州当时也召开投资者会议一一回应，公开表示“这是一次非常恶意的攻击，它不是单纯的报道失误”。
经济观察网在天眼查等信息平台未能找到两家公司直接相关的信息。但朱叶青称，做空诺辉健康和做空百济神州的是同一家公司。
17日，诺辉健康在回应做空报告时公布了2023年上半年的多项业绩：截至2023年上半年，来自医院渠道的常卫清收入约为人民币2.55亿元，已确认收入的销量约为17.2万单位，这意味着每单位已确认收入的常卫清收入约为人民币1483元。
“通过公立医院渠道（即三级医院及二级医院）销售常卫清所得收入合共约为人民币1450万元，通过公立医院渠道销售的已确认收入的常卫清销量约为1.13万单位。与常卫清的收入及已确认收入的销量有关的相关该等指控属虚假且毫无根据。”诺辉健康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