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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牟伦祥
清早上班途经小区,空气中弥漫着幽幽桂花香,丝丝缕缕,直冲鼻腔,我贪婪地深呼吸,顿觉神清气爽,让人陶醉其中。这是今年桂花第三次盛开了。
小区栽种了不少桂花树,5年前刚搬新家时,桂花树才碗口粗、一人多高,树干四周还用木棍支撑着。后来,在园林工人张师傅的精心管理下,桂花树一年年长高长大,亭亭如盖。去年秋天,人们惊奇发现,在苍翠枝叶间,星星点点缀满了米黄色的小花,浓郁芬芳,香气袭人。
张师傅是小区物业聘请的工人,六十开外,皮肤黝黑,为人随和,对小区所有人始终保持一副笑脸。年轻时,张师傅在外地当过园林工人,技艺超群,退休后回到家乡重拾旧业,口碑甚好。
张师傅接手管理我们小区园林后,每天天不亮就从家里出发,带上午饭,坐一个多小时公交车赶到小区,然后整天侍弄花花草草。我们劝他不必那么认真,他说:“我打工不是给你们打,是给自己打,要对得住良心,既如此,干活就要精心、尽责。”一次,张师傅在给桂花树浇水时,发现有株树的叶子返黄且掉落不少,部分枝条已干枯,树形呈现病态。为找到原因,张师傅挖开表层泥土,只见树兜下全是建筑垃圾。按合同约定,张师傅完全可以不管,因为树不是他栽的,栽树人要保证树存活,可张师傅二话不说,慢慢刨出建筑垃圾,再从其他地方挑来泥土填上。后来,这株桂花树枝繁叶茂,长势喜人。
今年,重庆遭受60年一遇的特大干旱灾害,烈日炙烤,焦金流石,不少树木枯死。张师傅每天凌晨两点开始浇水保苗,小区花草林木从未枯萎,反而葱茏繁茂。谁知,那天凌晨,张师傅爬树拨弄水管,不幸跌落下来,大腿腿骨骨折,被送进了医院。
张师傅的老婆和儿子来医院照料,张师傅对儿子说:“有你妈在就行了,你去照看园子,这么暴烈的天不把水浇透,要不到两天花草全干死。”儿子违拗不过父亲,只好跑去代父照管园子。这一管,就是一个多月,直至天降甘霖,旱魔投降。
历经酷暑,终得清凉。中秋节,小区桂花第一次开放,虽然花蕊还小,甚至还有点稀疏,可它们所散发出来的那股香甜,却是浓郁。国庆节长假,桂花第二次绽放,许多米粒般的小花拥在一起,一簇一簇的,花香飘溢小区外,往来的游人逐香而至,啧啧称赞。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时间仅过10来天,到10月中旬,桂花又第三次开了,数量虽不多,仍清芬袭人,浓香远逸,它们那独特的带有一丝甜蜜的馨香,总能把人带到美妙的世界。桂花在这么短时间绽放三次,我很不解,询问拄着拐杖的张师傅,他笑着回答:“桂花树坚强呗,经过夏天的磨难,他们懂得回报啊!”
张师傅的回答虽不能令我信服,但经历今年特大旱灾,我们的确见过好多花坚强、草坚强、树坚强、人坚强。所谓坚强,就是在困境中不言放弃,让经历的苦难开出喜欢的花。
(作者单位:重庆市人民检察院第二分院)